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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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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恪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沒有任何動作,眼睛都沒眨一下,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全部的觸感都聚集在了嘴邊的這一處:好軟,但味道不太好,有點血腥味。

江與別不想場面太尷尬,所以並沒有推開肖恪,他理想狀態下是讓肖恪自己反應過來,但江與別心平氣和的等了一會兒,肖恪都還是楞的,於是他也只能擡手拍拍肖恪的後背。

肖恪眨了一下眼睛,這才如夢初醒且手忙腳亂的從江與別的身上爬起來,坐在了地板上。

江與別靜默幾秒,也起了身,擡手抹了一把嘴角,果然是流血了。

這孩子肯定是屬狗的,摔個跤都能摔到人身上來,摔就摔,還啃了他一口。

對於這個意外,江與別心底半點漣漪都沒有,但肖恪明顯是不這麽想的,從起身到現在都還是楞的,比之前看到自己**的時候還要楞。

江與別覺得有點頭疼。

他本意拉著肖恪給自己做陪練就是為了消除之前**的尷尬,卻不想尷尬沒消除卻尬上加尬。

現在就連江與別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心累的很。

“你嘴角流血了。”肖恪突然的出聲讓江與別有些意外,擡眸看了過去,發現他的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的嘴角。

江與別點點頭:“狗啃的。”

被說成狗,肖恪也沒炸,只是一直盯著江與別的唇角,江與別這個向來不知道臉紅的都被他看的有點不自在:

“去給我拿醫藥箱。”

肖恪這才回神看著他的眼睛:“哦。”

江與別看著肖恪起身離開的背影不由嘆息一聲:這孩子什麽毛病?看一個男人的**都能臉紅半天,這會兒親上了倒淡然了,以毒攻毒嗎?

但江與別接下來明顯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因為肖恪明顯不在狀態,醫藥箱在客廳書架的櫃子裏,他卻去了廚房,在廚房待了幾秒鐘又出來去了浴室。

江與別就一直看著他,最後無奈出聲:

“在書架下面的櫃子裏。”

肖恪停下去琴房的腳步看著江與別,此時才算是六神歸位,快步走到櫃子前,蹲下身將醫藥箱取了出來。

江與別從地上起身,走到沙發處坐下,肖恪打開醫藥箱卻不知道該拿哪一種藥,只能迷茫的看著江與別,可一旦視線觸及到江與別的臉上,就自然而然的被那一抹唇色所吸引。

唇瓣上被自己咬出了血,有一半的唇都沾染了血色,讓人很想……肖恪錯開視線:

“……要哪種?”

江與別沒說話,直接自己拿了一管藥膏出來,又抽了一根棉簽,但客廳裏沒有鏡子,他看不到自己唇瓣上的傷口,於是便決定去洗手間裏上藥。

肖恪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方便,出聲道:

“我來幫你?”

江與別下意識的想拒絕,但話到了嘴邊又被自己咽了下去,他覺得以毒攻毒這個方式也未必就不能用。

“行。”江與別看著肖恪,將手裏的藥膏和棉簽都遞給他。

肖恪邁步走過來,坐在了江與別的旁邊,用棉簽去蹭了藥膏後小心翼翼的塗抹在江與別的傷口處。

傷口不算大,但因為嘴唇上的毛細血管很多所以流血流的有點嚇人。

一開始肖恪真的是認認真真的在為江與別上藥,但上到一半的時候註意力不自然的又轉移到了嘴唇本身上,想起了剛才碰觸到那一刻的觸感。

一個人的嘴唇原來可以這麽軟的嗎?那自己的呢?

想到這裏的肖恪,不由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但是奇怪的是,他並沒覺得軟。

那江與別是有特意保養嗎?

應該有的吧,他這個人生活上雖然有些邋遢,但是對於自己個人還是很精致的,從那整箱整箱的面膜就能看出來。

江與別原本沒想出聲,但看到肖恪的舌尖在嘴唇上走過一圈,又察覺到他的失神就有種emmmmm的感覺,於是開口:“在想什麽?”

肖恪回神,擡眸看了一眼江與別,搖頭:“沒想什麽。”

“第一次啊?”江與別笑著說:“那你可虧大了,意外雖然是意外,但你初吻給了我也是事實。”

肖恪看著他,沒說話。

江與別拍拍他的肩膀:“哥不會讓你吃虧的,等下給你包個紅包,畢竟你的第一次給了我,我得對你負……嘶——”

江與別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肖恪突然加重力道的上藥動作而打斷了,疼的江與別蹙眉,但也沒生氣,還是欠欠的笑:

“惱羞成怒了?行吧,那這件事我不對任何人說,你就當你的初吻還在吧。”

肖恪轉過身,將棉簽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裏,繼而將藥膏也放進醫藥箱,就在江與別覺得這事兒就這麽過去的時候,肖恪突然開口,他問:

“男人和男人之間,也存在初吻嗎?”

江與別看了肖恪幾秒,笑著點頭:

“當然,吻是不分性別的,不過你要覺得這不算就不算,畢竟比起意外的吻,我覺得自己更像是被啃了。”

肖恪:“……”

江與別笑笑沒再繼續說這個話題,起身離開了,肖恪在原位上坐了一會兒,腦子裏空空的什麽都沒想,回過神來的時候才覺得自己應該離開了。

這戲劇性的一天。

站起身把醫藥箱放回櫃子,肖恪就邁步走向門口,江與別就是在這個時候從主臥走出來:

“喲,要走了?”

肖恪頭也不擡的應了一聲:“嗯。”

“行吧。”江與別說:“你這個月的工資我給你發微信還是給現金?”

“都行。”

“那就微信。”說著江與別就拿出手機開始操作,幾秒後收了手機:“過去了。”

肖恪聽到微信提示音了,應了一聲,也沒查看,徑自拿了衣架上的外套就要開門出去,卻被江與別叫停了:

“等一下。“

肖恪回身看著江與別。

江與別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質的紅包出來,遞到肖恪面前:

“說了給你紅包壓驚的,收著吧。”

肖恪垂眸看向那個紅包,只見上面清晰的印著四個燙金字體:喜結良緣。

肖恪:“……”

“哦。”察覺到肖恪的視線,江與別出聲解釋:“這是上次隨份子錢剩下的,沒別的了,你湊合收下?”

回應江與別的是肖恪轉身就走的瀟灑背影,江與別也沒攔,只是肖恪關門的時候都能聽

到江與別那得逞的笑聲。

肖恪沒收下紅包,江與別一點都沒有失望,他轉身走向客廳的時候拿出了自己的手機看。

手機屏幕還停留在和肖恪的聊天頁面,最新的消息是江與別給肖恪的轉賬記錄:3888元。

江與別在沙發落座,笑著在輸入框打字:

【知道你不會收紅包,所以特別有先見之明的提前給你轉過去了。】

【不用謝!】

幾秒後江與別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和肖恪的聊天框內有了新內容:紅包已退還。

江與別嘖了一聲,發了語音過去:

“我再發一次,不收這個月的工資我可就不發了,你既然覺得自己沒損失的話,我倒覺得是自己被你占了便宜,不如工資就抵消了我的精神損失費吧?”

江與別說完便又轉了帳過去,然後一直盯著頁面,看著肖恪的名字一會兒是‘對方正在輸入……’一會兒是‘肖恪’,大概有兩分鐘的時間一直在來回切換,江與別也沒覺得無聊,就那麽一直看著。

他很好奇肖恪究竟能回覆他什麽。

然而下一秒,肖恪卻直接收了轉過去的3888元。

江與別笑了笑,扔開手機準備去書房看劇本,但起身離開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一下,他隨手打開,是肖恪的消息:

【你肯定不是初吻,有什麽可損失的?】

這句話江與別不過剛剛讀完,還沒想好怎麽回覆,對話框裏的這條消息就不見了,變成一行小字:“肖恪”撤回了一條消息。

江與別嘖了一聲,回覆:

【我看到了,臭小子!】

——

晚上睡覺前洗漱刷牙的時候又不小心碰到嘴上的傷口,江與別看著鏡中的自己靜默幾秒,莫名其妙的想起了今天下午的那場烏龍。

肖恪的反應……挺澀的,初吻……不,初啃是不假,但是反應卻感覺有點怪,他不是直男嗎?不是對同性戀感到惡心嗎?

為什麽和自己來了這麽一出也只是害羞?而沒有表現出厭惡?

這孩子真的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直嗎?

凡恐同必深櫃,這話或許未必就真的沒有道理。

不過這事兒也輪不到自己來操心,宋毅這個老媽子必定會關心,只是再過幾天的時間就要進組,這傷能不能好利索?

不知道是昨天被肖恪掀了被子著了涼,還是說因為感冒的肖恪啃了自己一口,第二天早起江與別就開始打噴嚏流鼻涕,不過他也沒在意,許久沒生病竟難得也覺得有點新鮮,聲音都性感了些許。

但新鮮感維持不到半個小時,江與別就有點叫苦連天了,這咳嗽聲似乎能把他的肺咳出來,宋毅打來電話的時候話都還沒說出口,就被江與別鋪天蓋地的咳嗽聲嚇住了:

“你這是怎麽了?”

宋毅帶江與別去了醫院,打了點滴之後就回來了,但好死不死的被狗仔隊拍到發在了網上,配文:

【多日不見的江與別今日被發現出現在人民醫院就診,經紀人陪同在側,兩人臉色都很沈重,希望不是什麽大事才好,希望江江健康。[愛心][愛心][愛心]】

看到這條微博的江與別:“……”

但他也沒生氣,他知道自己的粉絲肯定要為自己討回公道,於是他信心滿滿的點開了評論:

【yxhnmsl!】

【江江最近都在籌備新電影,勿cue!】

【為了博眼球臉都不要了,ex!】

【散了吧,博主是sb!】

……

諸如此類的評論充斥了整個評論區,江與別心情不錯,他不經常在微博營業,久而久之,他的粉絲也變得和他一樣,很佛,偶爾發微博了,就在下面尖叫,消失一個月也不會怎麽樣,反正下次出來還是會熱烈歡迎。

宋毅端著熱水過來的時候正看到他在看微博,順便說道:

“你上次發微博都一個月了吧?除除草吧。”

江與別對營業這件事並不抗拒,他只是懶,懶的發而已,此時宋毅提醒了,自然不會裝作聽不到,應了一聲就去發了一條:

【感冒而已。】

宋毅坐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直接冷笑兩聲扔了手機:“就你這樣的,能有這麽多粉絲喜歡,也是個奇跡。”

江與別沒理他,吃了藥躺在沙發上沒一會兒就開始有點昏昏欲睡:“我差不多要睡了,你今天找我有什麽事兒?”

“沒特別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著下周差不多就要進組了,找肖恪一起吃個飯。”

“行,你找。”

話說完了,宋毅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江與別的臉上,江與別睡覺都睡的不踏實:“還有話說?”

“我憋了一上午了,你嘴上的傷口到底怎麽回事?!”

江與別:“……”

咳嗽咳的忘記這茬了。

——

說是找肖恪吃飯,但最後吃飯的地方還是定在了家裏,原因沒別的,江與別對外面的飯菜是能避則避,不是躲不開的應酬寧可窩在家裏吃泡面也絕不吃一口外賣,只是三個人的飯局他懶得折騰。

既然在家裏吃,下廚的自然是肖恪,時間也就定在了周三晚上。

肖恪來的時候江與別正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感冒已經第四天了,雖然咳嗽是不咳了,但還是有些鼻塞難受,為了不影響幾天後進組,江與別也一直在吃著藥,但這藥有點後遺癥,一吃就犯困。

肖恪進門的聲音驚動了江與別,他懶懶的眼睛只睜開了一條縫瞧了一眼:

“來了?”

肖恪本身還有點不自在,也沒打算理會江與別,想直接拎著食材往廚房走,卻因為聽到江與別這鼻音濃重的一句話而停在了原地。

他看著沙發上那個快要昏睡過去的男人,開口問:

“你聲音怎麽了?”

江與別睜開眼睛看他,微微一笑:“你聲音又怎麽了?”

肖恪的鼻音並不比自己好到哪裏去:“感冒還沒好?”

“快了。”肖恪說:“你也感冒了?”

“是啊,都感冒好幾天了,全國的人都知道了,唯獨你這個傳染源不知道,我等了你三天慰問的電話和微信,卻一個字也沒等到。”江與別不滿的撇了一下嘴。

他以為肖恪會道歉,會自責,但江與別卻沒想到他是故意忽略了傳染源這三個字,還是說根本就沒抓對重點,問了句:

“為什麽全國的人都知道你感冒了?”

江與別被氣笑了:“你沒看微博?”

肖恪搖搖頭:“我不玩微博。”

江與別:“……沒事了,你做飯去吧。”

肖恪應了一聲,邁步走向廚房,但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回頭看江與別,問:“我不知道你生病了,如果知道的話……不會不問的。”

江與別聞言便笑了:

“我知道,逗你玩兒的。”

他當然知道肖恪不是這樣不懂事的孩子,之前自己腰上有淤青的時候,肖恪還會時不時的發個微信來問問,雖然話語生硬,也沒什麽變化,每天都是固定的一句‘好點了嗎’,但那就是肖恪關心人的方式,江與別知道。

宋毅來的時候肖恪的菜已經做的差不多了,江與別藥勁兒退散了一些,終於不再那麽昏昏欲睡,僅剩的一點倦意也在坐在餐桌前看到滿桌子的美食之後退散了。

重要的是,居然有自己喜歡的皮蛋瘦肉粥。

“你感冒估計沒什麽胃口,吃不下就喝點粥。”肖恪說。

江與別點點頭,覺得這小孩兒的確是太乖了,只是還沒回應什麽,宋毅就訝異開口:

“咦?小恪,你也感冒了?”

肖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江與別,眼神少見的有些慌,江與別有些想笑,這是什麽眼神?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嗎?自己再怎麽說也是個視帝,被啃一口吃虧的也是自己好嗎?

想起嘴角的傷,江與別不由自主的舔了一下,這一舔讓肖恪直接收回了視線,低頭回覆宋毅:

“嗯,快好了。”

“真是奇怪,屋裏就三個人,你們兩個都感冒,我是不是應該離你們遠點啊?不過最近天是冷了點,往北都下了好幾場大雪了,不知道今年北城會不會下,你們出門多穿點,尤其是肖恪,聽見沒?”

肖恪點點頭:“好。”

——

江與別周六早上的飛機飛雲滇進組,估計這是短時間內最後一次見肖恪了,他沒什麽可擔心的,但該囑咐的還是要囑咐:

“我周六走,你過來的時候我估計已經到機場了,以後還是每周三和周六過來,我家有監控的,沒過來我就扣你工資。”

肖恪擡眸看了他一眼:“不會的。”

“嗯,琴房你隨便進,書你隨便看,我不限制你時間,周六不想回去了,睡你之前那間睡過的客房就行。”

肖恪沒說話,但江與別大概明白了他未曾言說的話:我不會住在這裏。

江與別沒挑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他早就了解了肖恪是怎樣的性格,雖然和自己關系改善了許多,但卻從未逾矩,是個小心翼翼,自立也敏感的孩子。

安安靜靜的吃了會兒飯,宋毅突然想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小恪,你們是不是快放假了?”

“嗯。”肖恪說:“下周。”

“那……”宋毅看了一眼江與別:“你要回雲城嗎?”

肖恪搖搖頭:“不回去。”

是啊,家都沒了,回去做什麽呢?這幾乎是個顯而易見的問題。

“那你放假住哪裏?宿舍讓住嗎?”

江與別聞言也看向肖恪,兩雙視線都放在他的臉上,肖恪多少有些不自然:“讓住到年前一周。”

“之後呢?”宋毅問:“你是不是沒地方去?來這裏住啊,反正老江也不在家,你要是覺得這裏不方便,就去我那裏,也沒人。”

“不了。”肖恪說:“我準備找個寒假工。”

“包吃住啊?那你可能找到開學都找不……”宋毅說到這裏突然頓住,江與別看著他,發現宋毅也回過頭來看著自己,瞬間就明白了他要說什麽。

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毅猛的一拍桌子:

“我怎麽沒想到啊,小恪啊,既然你要打工的話,不如繼續給你江叔叔打工,他身邊缺個助理,你來劇組給他當助理怎麽樣?反正你已經是他鐘點工,他用著也得心應手,我也能輕松不少,怎麽樣?”

肖恪擡眸看向江與別,江與別微微一笑:

“我對助理的要求很高,比你現在做的鐘點工要高出不少,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要24小時待命,可能休息不太夠,必須待在我喊一聲就能出現的距離,不能讓我找不到,也不能在我工作的時候打擾我,對於我的要求也要及時做到最好。”

江與別無視宋毅警告的眼神,看著肖恪:

“能做到的話就來,不能做到的話就留在家裏乖乖看家,別去給我添亂。”

“我能。”肖恪說:“沒什麽不能的。”

江與別微微一笑,宋毅也詫異的看了一眼肖恪,隨即明白了,他原本還擔心肖恪有所顧慮不會做助理的工作,但經江與別這麽一激,反倒是讓他無所顧忌的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在了解肖恪這方面,江與別確實比他做的好,而宋毅只是比江與別更清楚肖恪曾經吃過的苦罷了。

“好,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就來談談薪水,我之前助理的工資是8K,你和他一樣,不過我只給你4K,其餘用來還我的債,有問題嗎?”

肖恪搖搖頭:“那食宿……”

“這些劇組會安排,不用你自費。”江與別靜默幾秒:“不過我希望你在每天完成我交代工作的情況下,還能為我做一頓飯。”

“江與別!”宋毅忍無可忍的出聲:“你差不多得了。”

“也對。”江與別微微一笑:“還有你在呢,肖恪也不會太忙,就你來負責我交代的工作,他來做飯吧。”

宋毅:“……”

“這樣可就太完美了。”江與別很滿意這個安排。

——

飯後肖恪照樣一個人在廚房收拾,宋毅原本不太好意思想幫忙,在摔了一個盤子之後還是乖乖的回了客廳。

江與別慵懶的窩在沙發裏,看也不看宋毅一眼:

“盤子我是480一個買回來的,轉賬還是現金?”

宋毅根本就不理他這回事,坐在江與別身邊,小聲說:

“你剛才是故意那麽說的?你也想讓肖恪去做助理對不對?”

江與別淡淡掃了一眼宋毅:

“沒有故意,我對助理什麽要求,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我剛才說的哪一點是讓你覺得我在說謊?”

宋毅:“……”

“在其位謀其職,做不了就不要耽誤大家時間,我不是做慈善的,花錢請人來玩嗎?這你要我說多少次才能明白?”

“行行行。”宋毅嘖了一聲:“我錯了還不行嗎?”

江與別淡淡挑了挑眉:

“不過我也是想讓他去的,畢竟劇組盒飯太難吃了!”

宋毅:“……”

——

周六,江與別和宋毅到達機場,毫不意外的在候機廳裏遇到了陳玄和他的兩個助理,以及經紀人。

江與別雖然穿著低調,武裝嚴實,但陳玄畢竟在他身邊待過,更何況身邊還跟了個宋毅,自然是一眼就被人認了出來。

陳玄在江與別出現候機廳的第一時間就走過去打了招呼:

“江老師。”

“嗯。”江與別淡淡應了一聲之後便越過他找位置坐下了。

起太早了,困,不想和任何人說話。

但偏偏就有人的眼睛就是瞎的,像只蒼蠅一樣的往前湊,宋毅這次沒攔著,就如江與別說的,攔得住一次,未必攔得住每一次,況且之後還有那麽多對手戲,總歸是躲不開的。

與其到時候炸心態,還不如現在就適應一下。

所以宋毅壓根都沒賞陳玄一個眼神,直接學著江與別的樣子閉目養神起來了,不過江與別這人看起來風輕雲淡,但實則賊的很,特意挑了個邊緣的位置坐,一旦宋毅在他的身邊坐下,那麽陳玄就不可能坐在他周圍了。

江與別困的話他就只有更困,早起了兩個小時去他家裏接他。

一個經紀人這麽卑微,沒誰了。

早起飛的人本來就不是很多,整個候機廳都沒什麽人,陳玄走過來沒看到有自己的座位,靜默了幾秒也沒在意,直接站在江與別面前說起話來:

“江老師,很久沒有和你合作過了,還請多多指教。”

江與別沒出聲,宋毅卻冷哼了一句。

陳玄有點尷尬,但如果就此能知難而退的話,也就不會有這麽多讓人覺得鬧心的事情了,他看了看周圍,在發現江與別只帶了宋毅一個人的時候,又覺得有點開心:

“這麽久了,江老師還是沒找助理嗎?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嗎?不過沒關系,我這邊有兩個助理,到劇組之後如果有什麽不方便的,我可以讓一個助理過去幫忙。”

江與別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陳玄的心情又跟著往上高漲了一點:

“江老師放心,我的助理都是按照你之前找助理的標準來的,會得心應手的。”

江與別微微一笑:

“這話說的不對,我找助理但凡有點標準都不會出現那些讓我想都不願想的惡心事兒,不過你也放心,也不用割愛讓你的助理來照顧我,我有助理,只是要晚幾天進組而已,他是我經過層層選拔,一個長在我助理標準點上的人。”

宋毅閉著眼睛加了句:

“可比之前那位吃裏扒外不要臉的助理強多了。”

話不過剛落下,宋毅就睜開了眼睛,微微蹙眉拍了拍自己的嘴,‘呸’了句:

“我這張臭嘴,之前那玩兒意怎麽配跟現在這位比呢?口誤口誤,應該說,既然做了吃裏扒外的流浪狗,就不要再磨磨唧唧的轉頭回來求主人原諒了吧?”

宋毅看著陳玄,微微一笑:“真挺臟的。”

陳玄還想再說什麽,卻發現江與別已經重新閉上了眼睛,明顯不會再理會的狀態,剩下他和宋毅大眼瞪小眼,確實很無聊,畢竟誰也不可能在公眾場合打起來,打打嘴炮什麽的,很沒勁。

陳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直到登機下機都沒有再開口跟江與別說話。

飛機降落雲滇,劇組派車來接,陳玄這次特別有眼力見沒有堅持要和江與別坐同一輛車,沒有陳玄的空間,宋毅也更自在一些,但是還是礙於司機在場,沒罵出聲。

劇組包下了酒店的兩層樓,江與別的房間是個套房,兩個房間,帶有廚房,他沒什麽滿意不滿意的,拍戲這麽多年,什麽好的酒店也住過,什麽差的旅館也睡過,沒什麽區別。

宋毅來敲門的時候江與別剛剛洗完臉,宋毅站在客廳說:

“我問了下,秦越老師和導演已經到了,去打個招呼?”

秦越是這部電影的另一個男主,飾演緝毒組組長薛亮,和江與別飾演的任剛裏應外合的打配合,秦越年近50,作品頗多,得獎無數,在娛樂圈算得上是老戲骨了,硬漢形象,風評很好,能和這樣的演員合作,江與別也很榮幸。

和宋毅一起過去打了招呼,秦越應該也是剛下飛機沒多久,能看得出來很疲憊,江與別也沒有過多打擾,沒聊幾句就出來了,真的只是打了聲招呼。

晚上演員基本到齊之後在會議室裏碰了個頭,彼此都簡單認識了一下後,由統籌說了一下接下來的安排,從明天開始進行為期三天的劇本圍讀會,然後是為期兩天的定妝照拍攝,之後休息調整一天,周六正式開機。

會議結束後,有幾個同組的小演員來找江與別合影,在這方面江與別一向很大方,宋毅也不管他,就在旁邊玩手機,等他那邊結束後兩人才一起回了房間。

“你說陳玄今天是不是真被我罵服了,今天一晚上這麽老實,開會的時候都沒看你。”

江與別對他笑笑:“不好嗎?”

“好!怎麽不好?簡直好死了。”宋毅把自己扔到沙發上,四仰八叉的躺著:“你說他是真想開了,還是在憋著什麽壞啊?不過我挺好奇這陳玄腦子裏到底是怎麽想的,明明現在跟秦總打的火熱,為什麽還要你面前刷存在感呢?難道秦總那方面不行,滿足……”

江與別一個抱枕扔過去:

“滾回你房間睡覺去。”

宋毅被保證砸了正臉,但也沒生氣,從沙發上起來把抱枕放好,悲涼的念叨了句:

“太不公平了,憑什麽演員就能住套間,我這個經紀人就要睡樓下標間啊?”

江與別:“要不你在這睡,我下去?”

“算了。”宋毅邁步向門口走去:“早點睡吧,我去跟肖恪確認一下他什麽時候來,好給他訂機票。”

江與別應了一聲,邁步走向浴室。

劇本圍讀這種安排在國內還不算普遍,但高質量的影視化制作都離不開劇本圍讀,倒不是說劇本圍讀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但卻可以幫助演員更好的解讀角色。

編劇,原著,導演都全程陪讀,讓演員能在最快的時間內走完一次劇本,從而更了解角色本身。

三天的圍讀結束,江與別對任剛這個任務的了解有了更深層次的認知,加上和編劇原著討論了自己寫的人物小傳,對於這個角色的拿捏,江與別還是很有信心的。

定妝照當天,江與別原本就不太長的短發被剃成了青皮,原本就看著挺冷的一個人,這麽一變造型,瞬間連氣場也提升了一個等級,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至少宋毅都見了兩個工作人員本來

是打算來合影的,卻又退縮了回去。

陳玄來的時候看到江與別的新造型不由的楞了一下,但很快被羅文叫去做造型了。

宋毅拿著手機給江與別拍了好幾張照片,江與別見此也沒攔著,只是提醒:“定妝照發布之前你發布出去就算違約,記得這一點。”

宋毅嘖了一聲:“記得呢,錢的事情我一向不含糊。”

他這麽說,江與別也就不管他了,安靜的任由造型師在臉上塗塗抹抹。

前期拍照還是很順利的,江與別換個兩套衣服,一套警服,一套常服,前前後後下來也就3個小時搞定了,宋毅還在一旁興奮的說,等下有時間去吃好吃的了,但江與別對此卻並不樂觀。

因為根據角色要求,他需要跟陳玄一起拍合照,他對陳玄是否能夠保持平常心完成攝影師的要求拍攝抱遲疑態度。

事實證明江與別的擔憂是對的,陳玄飾演的骰子本身就是一個打架鬥恨無惡不作的毒販,渾身上下都是刺,無非是因為任剛無意間救了他一命後對任剛言聽計從,但即便如此,他也是個毒販,是個活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的人。

但是陳玄在江與別的面前的表現連個跑腿小弟都不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完全沒有丁點兒骰子這個角色該有的感覺。

江與別一開始還能配合,他也不說話,陳玄哪裏有不對的地方就讓攝影師指出問題去調整,但是前前後後拍了一個小時,連一張照片都沒有呈現出來的時候,攝影師的心態都有點崩了,頗有一種摔東西走人的沖動。

江與別提出要休息一下,攝影師點點頭同意了。

拍攝中斷,江與別也沒想繼續留在拍攝區,準備邁步離開去休息的時候,陳玄卻突然開口:

“江老師,抱歉了,耽誤你時間了。”

江與別卻是看也不看他:“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被你浪費時間。”

陳玄看著江與別,眼神裏似是有些委屈,但到底沒說出什麽,江與別倒是沒什麽溫度的笑了下,轉身走了。

他不會給陳玄所謂的指導,他不是導演,指導一個人如果進入狀態那不是他的工作。

這天最後還是副導親自過來幫陳玄入戲,雖然最後還是距離副導和攝影師要的感覺差點意思,但折騰了將近一下午的時間,誰也沒有那個精力再來磨了,更何況感覺這東西,越磨越是找不準。

定妝照拍攝有兩天時間,主要演員都安排在了第一天,江與別第一天拍攝完之後有一天的休息時間,他哪兒都沒去,就在房間裏窩了一天,晚上的時候宋毅說肖恪後天的飛機過來,他可能要去接機,不能陪他去拍攝現場了。

江與別揮揮手:“你去你的,不用管我。”

不過是個開機儀式,然後拍一場戲,他們去去就回的話應該用不了多久的時間,江與別覺得自己一個人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問題,這種自信一直堅持到第二天晚上統籌發來明天要拍攝的場景時偃旗息鼓。

水下戲!

這是一場任剛裏應外合端掉毒販老巢之後從下水道逃生的戲,在整部電影的末尾處,江與別怎麽都沒想到孫導不走尋常路,上來就拍這場戲。

但統籌都這麽安排了,他也沒拒絕的立場,只是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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